「殺!!!」
震天的喊殺聲在開封的原野之上不斷的迴蕩。
河南大旱已久,開封城外的護城河早已接近斷流,對於攻城的萬民軍來說根本起不了多少的阻礙。
萬民軍的軍卒們,順着乾枯的護城河道,一路向前。
剛剛進入洛陽府時,李岩麾下共有軍兵二十萬眾。
而後李岩領兵攻陷了洛陽周邊十一城,又在鄭州大敗河南官兵主力,擒殺河南巡撫李仙風,收降了大批河南軍鎮的降兵。
此時李岩麾下的軍兵總數已經超過了三十萬。
三十多萬人被李岩分兵三面,分別駐紮在開封城的西、南、東三面,同時發起進攻。
開封城外,數以萬計頭裹着黑巾的萬民軍軍士,匯聚成了玄黑色的浪潮,一浪一浪的向着開封城席捲而來。
萬民軍軍士用門板,用大車作為掩護,就這樣迎着開封城上不斷響徹的槍炮,還有不斷的擊發的弓弩向着前方不斷的漫捲而來。
開封城作為重鎮,本就城防森嚴,近年來因為民變的緣故,城中守備力量不斷的加強。
在開封城上,每面城牆之上,都有數十門佛朗機炮,能打一到三斤的炮子不等。
雖說射程都不到一里的距離,但是他們並非是攻城,而是守城,這樣的殺傷距離已經是足夠了。
除此之外,每面城牆之上,都有八九門大將軍炮。
大將軍炮能打三到五斤的炮子,可以打一里多地,可以對敵軍造成巨大的威懾。
城牆之上,劇烈而又緊密的炮響聲一陣接一陣。
大片大片硝煙隨着轟隆的炮聲升騰而起,瀰漫在開封城的城頭之上。
重逾數斤的鐵彈飛射向下,蜂擁而來的萬民軍軍兵猶如潮水一般,根本不用瞄準,隨便開炮,炮彈幾乎都可以命中。
炮彈砸入陣中,瞬間便在萬民軍前行的軍陣之中犁出一條條的血道。
所過之地,無一不是一片血肉橫飛,斷手斷腳的慘狀。
第一波被派來進攻的萬民軍軍兵,大多都是新卒,和流寇的飢兵戰力其實沒有多少的兩樣。
只是萬民軍的軍卒大多是主動投效而來,而流寇的飢兵卻大部分都是裹挾而來。
如此慘烈的景象,哪怕是受過正規訓練的軍隊都難以保持不潰。
更何況這些戰力極其低下的新卒。
因此每一波炮彈過來,都會在萬民軍推進的大陣之中引起一陣劇烈的騷動。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萬民軍的大陣仍然沒有崩潰,他們仍然還在推進,甚至開始變幻鬆散的陣型,為的便是減輕傷亡。
無論是不斷轟鳴的火炮,還是密集如蝗的矢箭,還是開封城那巍峨的城牆,都沒有嚇倒他們。
那些瘦骨嶙峋、衣衫襤褸的萬民軍軍卒,他們手持着簡陋的長槍、握持殘破的農具,面對着死難的同伴,哪怕是臉上恐懼萬分,卻仍然沒有後退半步。
「咚!」「咚!」「咚!」
震天的戰鼓聲中,開封城的原野之上,無數的萬民軍的軍卒前赴後繼,向着前方覆壓而去。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向前是死,但退後也死,他們早已經沒有了退路。
若是沒有信王李岩,他們根本就活不到現在。
信王教會了他們一個道理。
那是信王親口告訴他們的道理,也是他們掙扎求生悟出的道理。
跪下求饒,只有一死。
要想活下來,就要拿起武器,拼命反抗。
「殺啊!!」
隨着萬民軍的大陣不斷推進,一架架雲梯被架設而起。
一名又一名頭裹着黑巾的萬民軍軍士,順着簡陋雲梯,叼着簡陋的武器拼命的向上攀登着。
在城牆低矮的地方,萬民軍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