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口還是那模樣。
只一年而已,變化不大。
尤自記得當初來此復仇,在高粱坡下的肉鋪結果了禿三炮,此後開啟人生。
還是陸宅廢墟前的樹下,還是一個吧嗒着旱煙的老頭兒。
陸恆到時,那老頭兒喊住他:「你這後生姓陸的吧?」
陸恆駐足:「老爺子還認得我?」
老頭兒搖頭:「我老眼昏花,腦子不靈醒,認不得你。是有個姓馬的小伙子,給我老頭兒打了幾隻野雞,說若有個年輕人來,問他是不是姓陸。」
陸恆道:「是姓陸。」
老頭兒敲了敲煙斗,道:「是就好。你呀,往這邊走,走不遠有個塘子,左拐,有間屋子,是原來梁大莽子的屋。姓馬的小伙子讓你去那兒。」
陸恆笑了起來:「好。多謝老爺子。」
老頭兒擺了擺手,又吧嗒起了旱煙。
倒不曾想馬三竟駐在九兒家老宅,也算是個緣分了。九兒年初把梁大莽子接去了京師,那宅子自然荒廢下來,又不是什麼大宅、好宅,沒人去占。
輕車熟路,陸恆來到梁家舊宅。這宅子門框敗壞、窗欞腐朽,只才一年,已這副模樣。
屋裏沒人。
但看得出新鮮痕跡,鍋灶也剛用過。
陸恆在屋裏轉了一轉,看到了桌上的破了嘴兒的茶壺下壓着的東西。拿出來,是封信。
打開來一看,是馬三寫的。
說是中午時候,丁連山和宮羽田聯袂來此,馬三跟着一起走了,讓陸恆見信立即去大青山的黑瞎子溝與他們匯合。
「黑瞎子溝?」
信的背面,畫了簡易的地圖。從那兒進山,往哪邊走,翻幾個山頭,什麼地方是黑瞎子溝。挺清楚明白的。
陸恆多看幾眼,把簡易地圖記在心裏,當即合在掌心一搓,將信搓成了粉末。
然後轉身離開梁家舊宅,徑自往大青山而去。
...
黑瞎子溝,黑熊寨。
這地方是個土匪窩。
方圓一百五十里,黑熊寨的實力首屈一指。
黑熊寨的大當家諢號黑熊,又被人喚作黑瞎子。至於原來的名字,大抵沒幾個人知道。但宮羽田和丁連山知道。
黑熊姓熊,曾經跟宮羽田練過拳,留着一份香火情。
最重要的,黑熊此人,雖然做了土匪,但守着一份義氣。等閒不殘害百姓,對過往的商人,也只收取份子錢,而很少傷人性命。
雖然也有什麼強搶民女當壓寨夫人這樣的事,但比起大多數的鬍子,黑熊卻算得上是個好人了。
丁連山與黑熊交往甚密,宮家近一年漸漸壯大起來的皮貨生意,最大的一個渠道,就是黑熊寨。
這回第一個找上的,便是黑熊。
一是他還算有底線,二是他勢力比較大。
當陸恆傍晚抵達青山口的時候,丁連山與宮羽田帶着馬三等幾人,正剛剛抵達黑熊寨。
黑熊極是熱情,見着宮羽田又是叩又是拜,直稱師父。
進了寨子,黑熊立馬讓人擺上酒宴,大碗的酒,大塊的肉,聚義廳里熱鬧紛紛。
黑熊把宮羽田請到上首:「師父,我可是七八年沒見過您啦。今兒您登門,弟子心裏歡喜的很。我每每還記得當初跟您學藝,記得您教導。」
宮羽田嘆了口氣,卻是不知說什麼。
他對曾經跟他練拳,卻走上鬍子道路的那些弟子,有成見。若非這次迫不得已,他一輩子也不願跟他們直接沾上。
丁連山見狀笑道:「黑熊,你了解你師父,他把一張臉皮看的比什麼都重。」
黑熊嘆了一聲:「我知道我對不起師父的教導,這裏來做了土匪。可我不是沒辦法麼。師父,世道難啊,咱思來想去,只有做土匪這一條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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