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五千字大章一頂二嘍
「說,楚王何在!?」
軍士猛地一拳揮出,楚國樂尹鍾建的嘴角頓時裂開了一個血口,鮮血和唾液飛濺,隨之飛走的還有他的一顆牙。
楚王宮門前的抵抗沒有持續多久,內城已破,令尹司馬已死,無人指揮,人心惶惶。在兇猛的淮南兵卒進攻下,楚國的宮甲只抵抗了半個時辰便被打破了宮門,率領他們作戰的鐘建也被生俘,帶到了白公面前,嚴刑拷打,要他說出楚王的去向。
「呸!」
然而鍾建看似老邁暮氣,在變法一事上也極度保守,卻偏偏是個硬骨頭,他將另一顆老牙和着血吐在白公勝的腳下,這就是他的回答。
「不說?繼續打!」
白公勝陰沉着臉,在連殺兩位叔叔後,他的心已經硬得像宛地的鐵一般,不管是羞辱和唾罵,都無所畏懼了,當即頷首,讓人手持匕首,開始摧殘鍾建的手指。
對於一個樂官而言,能夠鼓瑟吹笙的指頭更是他的一切,更何況十指連心,每次疼痛都那麼鑽心。
「王宮已被吾等團團包圍,一隻鳥兒都飛不出去,大王肯定還在宮內,到底在何處,你說是不說!」
然而鍾建卻忍着劇痛,抵死不言,直到痛得暈了過去,卻不得喘息,又被人用一桶冷水潑醒。
這時候,高赦匆匆趕來,告知白公勝:「主君,臣等搜遍宮中,沒有找到楚王,卻找到了一個密道,可容兩人並行,楚王定然是通過此密道,從宮中越過牆垣,直達城外了……」
「密道?」白公勝狐疑地看了鍾建一眼,說道:「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鍾建再度被人捏着下巴抬起頭來,讓他回答白公勝的問題。
他耷拉着眼皮,慘笑道:「先王擔憂吳師破郢之師會重演,臨死前下令,令尹司馬還都於郢後,要挖一條地道,以備不測,此事只有令尹司馬,以及當年一同隨先王流亡的吾等知曉,連工匠也在事後盡數殺了滅口。當時吾等都覺得是先王多心,誰料國中真的出了一個大逆賊,地道還真派上用場了。」
鍾建突然提高了聲音:「如今大王已經順利離開,熊勝,你縱然竊奪了郢都,殺害了令尹司馬,但這一切都是白費。很快,大王便能重新舉起王旗,號召整個楚國的忠臣義士前來剿滅你,到時候十萬之師臨城,你的死期將至!」
「我倒是要看看,死期將至的是誰。」
白公一揮手,讓人將鍾建,這個反對他變法最為劇烈的大臣從木樁上解下來,吊到繩子上,要活活縊死他!
「熊勝,從變法伊始,你便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為了楚國。但在老朽看來,你就是一個在水邊用泥沙堆砌城池的孩童孺子,自以為是在做正事,實際上,倘若手裏的城池有什麼不稱人意之處,便只會憤怒地將它一巴掌毀掉!郢都,楚國,在你眼中,不過如此,縱然你自立為令尹、司馬,楚人也不會追隨你聽你調遣你的!」
鍾建說出了事實,他尖酸的語言卸下了白公的偽裝,直指他是個為了自己私慾而毀掉國家,殘殺親族的兇手。
「這番話,你去黃泉說去吧!」
白公勝大怒,靠近之後一腳踢開了鍾建腳下的木凳,鍾建頓時在王宮門闕中間晃蕩起來,舌頭伸得老長,眼睛鼓起,最後咯噔一下,勒斷了脖子,死了……
與他一同被縊死的,還有數十上百名抵抗白公勝,斥他為」叛賊「的貴族子弟,他們的家人將遭到牽連,仍由白公的士兵們擄掠。
在被殺之後,這些反抗者又被吊上了各處城門,或是在昔日的楚國王宮樓闕上,以宣揚白公之威。
如此一來,果然就沒有人敢於反抗了。
夏五月本該是楚國最為熱鬧的季節,然而郢都,卻詭異地緘默了,甚至連蛙聲都仿佛在害怕白公淫威,不敢喧譁,唯獨蒼天無情,以細雨洗刷着城中正在發生的暴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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