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的接觸,見面的第一個瞬間,或多或少會都帶着一種審視的思維。
文藝一點的說,不認識的兩個人接觸了,能玩到一起去依靠的是眼緣。
用比較實際並且殘酷的說法,其實就是看對方能不能對自己有點用處。
也就是說,人的接觸是從尋找可利用的角度開始的。
人生在世,能有被利用的價值,真的不是一件壞事。
真正的壞事是,沒有任何可利用價值,被人當成一塊石頭無視,又或是產生厭惡感的臭狗屎,才是最為悲哀的。
小時候的孩子天真無邪,能玩到一塊,事實上也是覺得對方給了自己相處的愉悅感,揭開來講也是利用價值的一種。
到了慢慢長大,與人接觸的玩樂,乃至於是想從對方身上學習到什麼,又或是互相幫助,同樣是價值的一種體現。
走進社會,找工作還要體現自己的可利用價值,有價值才能被錄取,獲得酬勞。
所以了,一些事情講開了不好聽,卻會是一種真理。
能被另眼相看是呂武懂得去展現自己的可利用價值,不然非親非故為前提,高位者憑什麼給予渠道,又能表現出親近的一面。
這件事情也就說明了一點,人要懂得合理的展現自己。
呂武當然還深知一點,展現可以,卻不能過頭。
關於這點其實最難,要讓自己看上去有價值,又不能太耀眼,不然發光發熱之後的下場就是成為灰燼。
他離開了智罃處,還沒回到自己的營區,半路上碰到了衛睿,被告知韓厥派人去找,會知要過去一趟。
才剛來而已,下軍將、新軍將、下軍佐都派了家臣過來,只差一個新軍佐,不然真的就是四個大佬的整整齊齊了。
一些知道的貴族,他們哪怕之前不知道呂武是誰,問了相識的貴族,無不對呂武的際遇感到各種羨慕和嫉妒。
呂武沒有耽擱,轉身往來路走。
「武?」程滑手裏捧着一個小案,上面疊着幾捆竹簡,訝異道:「何時抵達?」
呂武趕緊對這位老上司行禮,沒開口說話,對方先講了。
程滑用下巴擼了擼那些竹簡,說道:「既已前來,不急於一時。」
呂武說了自己要去哪。
程滑表示順路。
他們也就一路邊走邊聊。
由旅帥變成了軍尉的程滑,他成了書記官一類的角色,進入戰時還要承擔傳遞軍令,約束部隊,監督各級軍官的責任。
從這裏其實也能看得出軍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成份,是一種過渡職銜的同時,主要是看看一軍主將到底是怎麼來管理軍隊,算是一道向上攀登的學習過程。
程滑的話並不多,表情也是一副木木的模樣。
他就用一張木木的表情,責怪呂武后面怎麼沒有聯絡,又提起了呂武和一眾貴族去胡人地盤打秋風的事情,詢問收穫怎麼樣。
呂武挑一些能說的講一講,沒說完就已經到了韓厥的軍帳處。
看守帳門的竟然是韓起?
這位韓氏內定的年輕繼承人,他身穿銅製的甲冑,陽光下就像是一個發光體那般,手摁在腰間的劍柄上,目光來回掃視着周圍。
他看到程滑和呂武一起過來,先對程滑行禮,撩開帳簾時,朝呂武問道:「如何?」
呂武笑着大讚:「甚是威武!」
韓起立刻驕傲地昂了昂頭。
呂武沒跟在程滑後面進去,站在帳簾外跟韓起低聲聊了起來。
這邊來求見韓厥的貴族並不少。
大多是有正經事,比如匯報軍務之類。
少不了有那麼一些是來走人情交際。
他們看到呂武跟韓起聊得起勁,不認識呂武的人就會問,早知道呂武的人則是內心各種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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