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花枝回了府,忽然想到若是用藥把唐節放倒,讓驍勇威風的征東大將軍出個丑,那才叫有意思。
這般想着,她便跟着唐芊芊進了屋,替她換衣服時便將那瓷瓶摸在袖子裏。
花枝心中得意,一轉頭便見唐芊芊盯着自己,面色不豫的樣子。
完了,被發現了。
果然,唐芊芊開口便是叱罵語氣。
「人家一路風霜去邊寒之地,偏要你多嘴,說他在京城依紅偎翠,下回扯爛你的嘴。」
花枝一愣,才知道唐芊芊說的是王笑。
她心下卻是鬆了口氣,撇了撇嘴:「小氣樣,還『人家』什麼人家。」
唐芊芊卻是皺了皺眉,頗有些憂色。
花枝掂着袖子裏的瓷瓶,又問道:「剛才那姓元的小子也沒幹嘛,你為何害他?」
「賊眉鼠眼,看着不順眼。」
「不就是多看了你兩眼嗎。」花枝道:「你既然要長得漂亮,卻又不想讓人看,哪有這樣霸道的?」
唐芊芊懶得理她,自拿了一疊信報翻看。
花枝卻是對這種事頗而興趣,纏着她又問道:「莫非是他說王笑不好,你生氣了?小氣……」
唐芊芊不耐,揮了揮手道:「我最煩那樣顯擺的,以為踩着別人高談闊論一番便能讓女子傾慕,當自己什麼東西?又當別人是什麼東西?」
她話到這裏,看了看窗外的月色,自語道:「笑郎便從來沒有這份自命不凡的假心氣,以真性情待人……」
花枝白眼一翻:「王笑天天裝傻,才是最假的好吧?」
「你懂什麼?」唐芊芊道:「他萬事內蘊於心,不在乎旁人看他是不是傻子。人活着誰沒點志氣?非得一天到晚表現出能功成名就以獲得他人讚譽、恨不得將這天下的風頭佔盡?笑郎的志氣、才情並非用於彰顯給人看,而是用來實實在在做事的。」
「再說他待人,從來沒想過處處要把別人比下去。他願意承認別人的強處,也肯承認自己的弱處。」唐芊芊說着,臉上泛起一個笑容,道:「他不會武藝、打不過我,又何嘗因此覺得傷了臉面。換作別的男子呢?無非是處處都要壓你一頭,以顯得了不起,所謂傾慕?他們傾慕的無非是他們自己。」
花枝見她模樣,頗覺有些酸味,道:「呸,一個是裝聰明,一個是裝傻,不都是裝?你這個叫……叫情人眼裏出……出什麼來着。」
「但你何時見過笑郎為了彰顯自己、踩着別人可勁評說?」唐芊芊笑道:「他常出些丑,賣些傻,一開始你只看到他被我玩弄於股掌之間,但等我恍然發現他的本領,才知道他是何等能包容旁人的胸懷。只這份待人以寬、待人以真的性情便是難得……而相比之下,今日那世間庸俗男子敢出來在我面前現眼,賣弄那一點可憐學識?呵。」
話到後來,笑容漸冷。
花枝愈發覺得酸,撇了撇嘴道:「那你那樣害姓元的也有些過了。」
「過?」唐芊芊冷笑一聲,從案頭翻出一摞信報,找出一張看了看,才遞在花枝手上。
花枝低頭看去,只見是關於西安城內許多人員的情報,旁邊有唐芊芊畫的勾和叉。
對元宜愷的敘述只有一句征東大將軍府主事元宜愷,常與人私談間自比杜如晦。
這話句旁邊,唐芊芊畫的是個叉。
花枝便問道:「這記號什麼意思?」
「說明這人得殺掉。」
「為啥?」
「其心可誅。」唐芊芊道:「古來名相那麼多,偏偏自比杜如晦?呵,他想當杜如晦,也不看看老三是不是李世民……」
「什麼意思?」花枝下意識問了一句。
但她見唐芊芊的眼神,便馬上擺手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自己去翻典故。」
接着,花枝在紙上又掃了一眼。
「哇,那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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