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崢拿着鋤頭在挖地,他準備今年種一點青稞,作為西北人,實在是吃不慣大米,想要換一點麵粉,這裏根本就沒有。
自己的土地在山腰上,沒有水塘,想要種稻子也不現實,以前聽說人家在稻田裏養魚,養出來的魚還有個名堂叫做稻花魚,味道鮮美,看看別人家的稻田裏什麼都沒有,也就絕了這個心思。
油菜是必須要種的,入冬的時候就已經種上了,現在已經有一尺多高了,葉子長得墨綠肥碩,說明地里的肥力很好。
雲崢在前面挖地,臘肉跟在後面挑揀挖出來的草根,至於雲二在不停的追趕蝴蝶,手法很嫻熟,竹筒里估計已經裝滿了白色的蝴蝶,不知道他要麼些蝴蝶做什麼。
三米寬,二十米長的一塊山地很快就挖完了,說起來很快,雲崢抬頭的時候才發現一個上午的時間已經悄悄地溜走了。
臘肉把裝水的竹筒拿給雲崢,自己拿着小鏟子去油菜田裏挖野菜,兄弟兩都喜歡吃野菜,這讓臘肉很納悶,好好地芥菜,芹菜,牛蒡不喜歡吃,偏偏喜歡那些不值錢的野菜,她統統的把這些怪癖認為是讀書人的雅趣。
山太高,老牛爬不上來,為了磨地,雲崢和臘肉背着繩子吃力的拉着耙子在前面走,雲二坐在耙子上拿着細柳枝不斷地吆喝着要兩個人快點拉,他坐的不過癮。
路過的鄉農看到這一幕都會會心的一笑,瘸子家的婆娘路過雲家的田地,從籃子裏拿出一小捆韭菜放在竹筒邊上,他家的大孩子已經能從一數到二十了,這就當是謝禮。
磨完了地,就等着明曰下種,山裏的霧嵐在一夜之間會給這片土地帶來充沛的水份的。和別人家一樣,雲崢扛着耙子提着鋤頭赤着腳走在前面,臘肉頭上戴着藍布手巾,手裏挎着籃子,背上的竹簍里放着雲二,低着頭跟在後面,不低頭不行,總有一些長舌婦笑着指指點點。
「今天吃韭菜餡餃子吧。」雲二看到籃子裏有韭菜舔舔嘴唇向雲崢建議。
「沒有面,你吃個鬼的餃子。」雲崢沒好氣的一口拒絕,剛才那些個婦人說自己一家三口像足了小夫妻背着胖娃娃去地里幹活。
臘肉抬起頭,臉上的紅暈還沒有褪去,小聲的對雲崢說:「少爺,不知道米粉行不行?」
「試試吧,」雲崢隨意回答一聲,就繼續在前面開路。
才走過族長家的水塘,雲崢輕咦了一聲停下了腳步,沒想到這裏竟然有藍靛草,這可是好東西,用來做染料再好不過了,雲崢扔下耙子和鋤頭,將這些野生的藍靛草全部拔了出來,雖然葉子還沒有長到最大,但是現在這個樣子也該能使用了。
「少爺,咱家又不染布,您要這些藍靛做什麼?」臘肉看着雲錚繼續扛起農具和這捆藍靛往家走,好奇的問了一聲。
「做一點東西當禮品送人,臘肉啊,你會不會扎染啊?」
「不會,聽說十年前官家下令農家不許再私自印染棉布了,說這樣的東西費時費工,不許我們用,只能給皇宮裏進貢一些。」
雲崢愣了一下,他沒想到臘肉竟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好好地扎染為什麼就不能用?只能皇家用,憑什麼?
「臘肉,這條規矩執行的嚴格嗎?」
「不嚴格,本來也就沒幾個人會,扎染起來可麻煩了,一匹佈光是扎花就需要五天時間,有時候扎出來的花色還不好看,亂七八糟的,還不如全部染成藍色。聽說山那邊的大理國的人才是扎染的行家裏手。」
聽了臘肉的話,雲崢笑了一下,原來癥結出在這裏,扎染確實是一門很好的手藝,最適合婦人們學,既然皇家是因為扎染費時費工才禁止了這門手藝,現在自己只要改進一下不就沒有這個憂慮了?再說了,皇帝說不定防的是大理國經濟入侵,而不是自己手下的這些撮爾小民。
回到了家裏,臘肉幫着雲崢將藍靛清洗乾淨塞進罈子裏泡着,就端着一小簸箕糙米去了磨房,她準備多磨一點米粉,攤點粉皮子,不知道這樣的東西合不合少爺的意。
雲崢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