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晨他們走出李貴家時,天色已徹底黑了,厚厚的雲層將星月全遮擋了起來,讓胡同里的環境更顯陰森了些。
「大人,你說他那話當真可信麼?」走了兩步後,黃豐突然有些疑慮地問道。
楊晨看了他一眼:「你覺着那李貴說了謊話?」
「這事實在有些蹊蹺,小的怎都想不通。他怎麼會只有半張當票?那另外半張去了何處?而且我也不信縣衙里有人會拿走這麼重要的物證。」黃丰神色嚴肅地說道。都是多年一起當差的兄弟,他實在無法懷疑任何一人。
「我倒以為這事聽着越是離奇,可信度反倒越高了。若李貴真想編個瞎話來騙我們,大可以說些更容易讓人信服的不是?」楊晨卻有自己的看法。
黃豐撓了下頭髮,竟有些不知該怎麼作答才好了,半晌後才問道:「那大人,你說咱們接下來該怎麼查這案子?」
「第一,順着之前查到的線索,仔細查查與那陳志高關係緊密之人,看他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楊晨早已有了打算,立刻就給出了自己的意見:「第二,就是在縣衙里暗中查訪一番,看那半張當票是不是被某人偷拿了。」
「也只有如此了。這半張當票到底有什麼用呢?還有半張會在哪兒……」黃豐隨口說着話,卻被陸縝突然出言打斷了:「不錯,要是能找到另外半張當票,這突破口說不定就找到了!」
「啊?可我們連到底有沒有這半張當票都不敢保證,怎麼去找那半張呢?」黃豐滿是不解地問了一句。
「從目前看來,這半張當票很可能就與陳志高被殺有關,換言之,這對他來說是極為要緊的物件。若這是他故意一分為二,用以確保不被他人所得的,你說他除了會把它帶在身上外,還會藏在哪裏?」
「這個……最安全的地方應該就是自己家了吧……」黃豐順着思路推測道,而後又搖頭:「可剛才我們在他家裏找了許久,不一樣沒什麼發現麼?」
「再回去搜一次!」楊晨卻突然轉身:「之前是因為漫無目的地找,所以必有遺漏。但現在我們有了目標,就好找許多了。」說罷,抬腿便往陳宅方向快速走去。黃豐一見,略微一怔就跟了上去,雖然他心裏依然對此不抱什麼希望。
可就在楊晨快步走到胡同深處,距離陳家只有數丈距離時,他的腳步就陡然一頓,這讓緊跟過來的黃豐很有些措手不及,差點就一頭撞在前者後背。下意識地,他便說道:「大人……」
「噤聲!看那兒……」楊晨拿手一指前方,小聲地提醒了一句。黃豐這才驚訝地發現,就在陳宅邊上,黑暗中,竟有兩個黑影湊在一處小聲嘀咕着什麼。
這是……新寡的陳家娘子耐不住寂寞找野男人了?黃豐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眼中頓現鄙夷之色。但楊晨明顯不是這麼看的,如此夜裏突然出現不速之客,還是和陳家的人密會,必然與陳志高一案大有關聯。
所以他當即回頭吩咐道:「你往後繞過去,和我前後夾擊,把人拿住了再說!」
「好!」黃豐答應一聲,便迅速貼着胡同的陰影向着那兩人的身後抄去,動作敏捷而輕盈。而楊晨,也弓起了身子,慢慢向前,計算着雙方距離,只等黃豐一到地方,就立刻展開攻擊。
就在他離對方只有十多步距離,眼看便能殺上時,突然對話中的一個輕咦了一聲,隨後警惕地往邊上看去。
雖然這胡同里黑黢黢的一片,但這位的目力卻很是不弱,一下就發現了還在繞往其身後的黃豐,二話不說,便舍了身邊之人,直往前來。
「賊人,哪裏走!」眼見行蹤暴露,黃豐忙大喝一聲,猛然就撲了過去,同時還衝楊晨的位置招呼了一句:「大人小心着些,這傢伙有些能耐!」卻是從這位的動作里看出了他是個會家子。
楊晨卻為之氣結,心說你能不能穩重些?自己暴露也就罷了,這一叫把我都給賣了,本來還打算殺他個措手不及的!
果然,本來快步前沖的那人動作陡然就是一緩,戒備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