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血雲橫衝直撞直奔朝歌城。
血雲之小熊提着申公豹道袍後領,因為後者雲速實在太慢。
血雲落地,申公豹衣領被鬆開了。
野性青年看着眼前巍峨雄城問了一聲:「你確定是這裏?」
申公豹一邊整理衣冠一邊點頭,「確定。」
「你最好不要弄錯!」
小熊丟下一句話,大步進城,城門兩邊甲士看了一眼,不敢阻攔盤問。
能在這裏當值的都煉就了一雙很亮的招子,像這樣的凶人誰攔誰倒霉。
申公豹忙跟了去。
一進城一個紅衣小姑娘朝他們招手。
「師兄,這裏!」
小熊微微一怔,兇殘的眼神內斂,眼中有了笑意,不曾見過,但不妨礙他認人。
紅衣小姑娘很醒目,她站在那裏,周圍的一切都如朝歌城的古城牆一樣灰沉沉很暮氣,只有她鮮紅如花,紅如朝陽。
紅色,他喜歡。
如血!
小熊一邊招手一邊快步走向紅衣小姑娘,因為笑意,眼神少了兇殘少了犀利,有點呆滯,小熊走到紅衣小姑娘面前,嘴角向兩邊扯開,露出一嘴白牙,他伸手抓了抓頭,道:「是老師讓你來接我的?」
紅衣小姑娘狡黠一笑,道:「不是,是姑姑讓我來接小熊師兄的。」
小熊眼裏笑意加深,笑着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紅衣小姑娘也不是個多話的,她轉身道:「我們快回去吧,姑姑還等着呢。」
「好!」小熊點頭。
至始至終申公豹都保持着一段距離,不遠不近,不曾插嘴,很識相。
紅衣小姑娘在前帶路,小熊略顯呆滯的狹長細目中閃過異樣光彩,道!他在這個他尚且不知名字的紅衣師妹身感受到了道,她在前面,仿佛在開道,他走在她的道,不再被朝歌城的人道壓制,很玄,很妙。
走在最後面的申公豹越走越快,越跟越緊,大有越過小熊去的苗頭,被小熊冰冷掃了一眼,申公豹才悻悻放慢了腳步,他有一種天生的直覺趨利避害。
二人跟着紅衣小姑娘一路暢通。
庭院深深,梧桐抽芽,三月中。
青衣如故,不曾深一分,也不曾淺一分,與去年三月一樣。
腳步聲靠近,前面的輕快,後面的心跳壓過了略顯沉凝的腳步聲,一個緊張,一個更緊張。
石磯站在階下,雙手攏在袖中,看着院門,靜等弟子,靜待重逢,她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她又不吃人,何必這麼怕,既然這麼怕,又何必急着來見她,大概是她對他過於嚴苛了吧,以致三千年才回來一次……
石磯眼神飄遠,昔年她們師徒三人北俱蘆洲一別,已經有三千年了……
「老師!」
青年雙目微紅,大步越過紅衣小姑娘來到石磯面前砰然跪地,一下一下磕頭,仿佛要把這三千年來虧欠下的都磕下。
石磯微怔,仿佛眼前的青年與某一年跨海而來的少年身影重合,那一年,他也是這樣磕頭,不是三個,也不是九個,一直磕,她送走了所有異人,就留下了他,並收他為徒。
只因她承諾過他,在海之彼岸,那時候他還小,還不會說話,還沒有名字,也被凶煞折磨……
「小熊!」
青年停下了磕頭,茫然抬頭。
這是她當年給他起的名字。
「起來吧!」
石磯聲音飽含感情,「你知道老師不講究這個。」
「是。」
青年起身,垂手而立,很恭敬,非常恭敬。
石磯伸手拍了拍青年肩膀,青年已經比她高了,說了聲:「不錯!」
一句話,青年淚目,他一直都想回來,但又不敢回來,因為他怕從老師眼裏看到失望,乃至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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