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里一片寂靜。
「噠噠」的聲音消失不見了。
可是寂靜之下更顯恐怖。
蒙嘉伸手去摸火鐮,卻摸到一灘水。
所以是沒辦法了。
他看着前方未知的黑暗,咬牙使勁拍馬,準備衝過去。
「轟」地一聲響,馬匹摔倒在地,他飛了出去。
「絆馬索……」他瞬間想起這麼一個詞。
五叔久在軍中,經常和他說起這些,可恨他竟然毫無防備。
蒙嘉就地一滾,同時握住長刀擺了個防守的姿勢。
他自問武藝還算過得去,至少,也能和對方拼殺那麼幾招,不至於死得太窩囊。
然而,冰涼的網兜頭罩下,對方一收網繩,他就被裹成了一隻蝦米。
刀是好刀,吹發即斷,可也割不斷這網。
他想,我真窩囊啊,難怪小晗看不上我。
兩條人影默默無聲地收着網,緩步朝他走來。
漆黑的雨夜裏,他看不清楚他們的長相,就連身高、體態、特徵都看不清楚。
「你們是誰?」蒙嘉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保持最後的尊嚴。
那兩個人從始至終都不回答他,而是利索地將他綁起,蒙住眼睛堵住口,塞進了麻袋。
過程中,只要他稍有掙扎,他們就狠命地踢打他。
他聽見他的坐騎在哀鳴,他掙紮起來,含糊不清地說:「你們不要害它,它什麼都不懂,只是個畜牲罷了。」
這坐騎雖然不是他心愛的馬,而是他在路上順手弄來的,可這一路上也陪了他若干個日夜,風餐露宿……
對方並不理他,用什麼使勁砸了麻袋一下,他痛得吸氣,就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想,真的是夠窩囊,就連為一匹可憐的馬求情都做不到。
雨越下越大,他又冷又痛又餓又氣,漸漸失去知覺。
天亮,一切痕跡都被雨水沖走,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一隊馬車冒着細雨而來,因為道路泥濘濕滑,馬和車都在打滑。
慕鐵頭來回張羅,不住呵斥夥計:「都小心些,這菜要是掉到地上,還能吃嗎?愛惜牲口,你拿大棒子打它幹什麼?幫着一起用力啊!耽誤了送菜怎麼辦!」
他們從這個地方經過,並沒有發現昨夜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因為路面濕滑,他們耽誤了行程,趕到縣城時比平時遲了將近兩個時辰。
慕雲晗已經走了,慕鐵頭拿着慕二娘子給她的東西,後悔得跺腳:「早知道我就單獨騎馬來了,可我又不放心兔崽子們,怕他們把幾車菜打翻在路上。」
白無為笑着接過去:「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經常都有人去枚州,我找人送過去。」
慕鐵頭就道:「那你們先忙着,二嬸娘有事要我辦。」
剛走出門,就碰到了十三娘。
十三娘把他拉到一旁去:「你有沒有見到我家公子?」
慕鐵頭忙道:「我就是要來告訴你這件事的,他昨天去了我們守山鎮,我二嬸娘不敢留他,打發他走了……讓我來告訴你,快些把人送回京城,這樣飄着不好。」
十三娘急了:「他昨天就回來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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