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立悄悄回去,並不多言,只作安排:「今夜怕是不太平,小蔡哥和我輪流值守。
其他人也別睡得太死,合衣而眠,要緊的東西放在身邊,聽到動靜就趕緊起身,不要亂喊亂叫。」
這話主要是針對周以夫和慕二娘子說的。
周以夫沒敢逞強,連連點頭:「我記住了。」
慕二娘子也道:「我省得。」
慕櫻道:「我也可以值守的。」
慕立道:「你也有任務,今天夜裏由你陪着夫人。」
慕二娘子緊張地看嚮慕櫻,生怕她拒絕。
慕櫻垂下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藥膳堂後頭就有住處,唐掌柜親自領着他們去:「這兩年生意起起伏伏的,不好做,剛好旁邊鄰居賠錢活不下去要典賣房產,我就買了過來連帶着開個客棧。
食宿一起,還可以打個折,這就穩定了客源,勉強支撐到現在。也不曉得這時局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
&了。」周以夫很堅定地道:「多則一年,慢則半年,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以他判斷,蒙嘉打過來是遲早的事。
唐掌柜懂得他的意思,心照不宣地笑了。
唐掌柜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單獨的小院,又清淨又便於互相呼應照料。
慕立將周以夫和鍾南安排在一起,說是互相可以有個照應,其意是鍾南可以保護周以夫。
情況有點尷尬,但二人都識趣地表示服從。
幸虧房間裏是兩張床,熄燈之後,周以夫翻來覆去睡不着,想起許多心事,聽得隔壁床上也是「咯吱」響,便道:「你也沒睡着呢。」
鍾南過了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
周以夫就道:「你是齊國人,又是家中獨子,跟着我們去了趙國,以後還會回來的吧?」
鍾南沒搭理他。
周以夫等不到他回答,就道:「我看你身份不一般,小櫻大概也是知道的……你,會一直對她好嗎?」
鍾南又沉默片刻才道:「當然。」
周以夫一陣窒息,深恨自己嘴賤,為什麼要自找氣受,於是生氣地不說話了。
不知過了多久,忽聽窗戶「畢剝」聲響,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外敲擊刮擦窗紙。
周以夫想到慕立說過今夜不會太平,頓時嚇得不敢動了。
卻聽隔壁床上窸窸窣窣,接着鍾南突然出現在他身側,抓住他的肩膀輕輕一搖。
周以夫被嚇得魂魄出竅,險些叫出聲來,好險忍住了,不滿地嘟囔一聲,翻個身裝睡。
只覺鍾南在他身邊默默站立片刻,悄無聲息地離開,接着窗戶輕輕一響,室內一片死寂。
周以夫迅速翻身下床,躡手躡腳摸到窗邊,貼着窗縫往外看。
院子裏只掛了一盞氣死風燈,影影綽綽的,好些地方都看不清。
鍾南也神奇地消失不見,完全找不到影蹤。
周以夫正要放棄,就聽不遠處傳來一陣輕響。
他循着聲音看過去,但見鍾南和一個人站在牆邊陰影處小聲說着什麼。
他正想設法靠近聽聽內容,就見刀光一閃,鍾南對面的人悄無聲息地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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