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晧然先是微微一愣,旋即明白王稚登的意思,不由得露出一個苦澀之色。
對於現在的他而言,俺答的生死其實跟養寇自重是一個道理,俺答不死便能讓他的兵部尚書之位穩於泰山。
以其說是上天幫了俺答一把,倒不如說上天是在幫他,讓他有更充足的時間來經營和掌握九邊的軍隊。
只是他並不一個狹隘的人,如果有得選擇的話,哪怕他現在還沒有全面掌控邊軍,但還是希望此次能擊殺俺答。
如此俺答此次被擊殺,不僅徹底解決這個大明的心腹大患,而且讓他今後不需要再為北邊的事情分心。
像這一次,他固然成功地解決俺答率大軍來襲,但朝堂的格局已經發生了微妙變化,高拱已然是被徐階逼到了懸崖邊上。
「東翁是在憂心高閣老?」王稚登如同林晧然肚子裏的蛔蟲般,觀察着林晧然的反應,當即做出判斷地道。
林晧然將茶盞輕輕地放下,卻是沒有隱瞞地道:「現在擔心已經沒用了,高閣老恐怕真要離開朝堂了!」
「東翁,這不過是丟了顏面,高閣老不至於因此而辭官吧?」王稚登的眉頭蹙起,卻是大為不解地道。
林晧然望了一眼東邊的夜空,而後一本正經地道:「你是太小瞧徐階了,他既然已經出手了,又豈會只有這點手段!」
「他還能有什麼手段?」王稚登抬眼望着林晧然,仍然困惑不解地道。
林晧然卻是微微一愣,旋即發現王稚登終究還是缺少一些政治嗅覺和天份,便是故意賣關子道:「過些天你便知道了!」
王稚登心中顯得更加困惑不解,這些時日一直都是他負責接受北京的情報,卻是沒有任何一條關於徐階其他針對高拱舉動。
只是他心裏又是清楚,這位東翁計深似海,眼界亦是能夠總攬全局,更大的可能還是自己的觀察力不足。
次日,雨未晴。
林晧然卻是冒雨繼續北上,當日便是入駐了岢嵐州城。明初設岢嵐縣,不久升為岢嵐州,領嵐縣和興縣。
岢嵐州衙的官員同樣在南城門恭侯,以最高的規矩和禮儀,迎接着這位文華殿大學士兼兵部尚書林晧然的到來。
林晧然在地方已經是皇帝親臨般,以無上的高姿態蒞臨這座州城。
雖然岢嵐州周邊的村鎮亦是遭到此次蒙古騎軍的洗劫,但岢嵐州城一直沒有受到驚憂,固而這裏的街道呈現着熱鬧之景。
林晧然原本想要入往嵐州衙門,只是嵐州衙門的條件不佳,由於雨天漏雨處頗多,便是選擇了一處大宅子。
入夜時分,雨天后的夜空已經沒有了烏雲,一輪圓月高懸於空。
在一座大宅子的正院之中,一大幫將士正圍坐在桌前,在這裏大塊吃肉大口喝酒,顯得極為熱鬧的模樣。
隨着戰事宣告結束,一場盛大的慶功宴卻是在所難免,而三軍將士都前往參加這一場空前熱鬧的宴會。
「痛快!痛快!」
「此次得益於薊州軍的奇襲!」
「過獎了,亦得兩位游擊將軍在黃蘆嶺關那把火,還有大同軍和宣府軍拖着俺答的主力軍!」
……
在酒桌之上,三軍將士宛如是做了一個美夢般,而今細細回想這場戰事,亦是開始相互吹捧地道。
他們此役可謂是打得極為漂亮,從最初的游擊戰,再到他們分兵後的奇襲,更有火燒恰台吉的大手筆,令到他們大明邊軍可謂是揚眉吐氣。
「此役之功,皆因林閣老的運籌帷幄,乃我大明之諸葛武侯也!」只是說到最後,大家卻是由衷地將最大的功勞歸到林晧然身上,得出了一致的結論道。
林晧然很快想到了這個論調,卻是站起來正色地道:「此役之功,皆在諸位將士浴血用命!若非諸位將士同心協力,敢於跟韃子刀劍相向,而非像申繼岳哪怕躲於城中。我哪怕部署得當,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我的書架 電腦版 手機版:https://hkm.888bft.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