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閣,正廳。
身穿蟒袍的徐階坐在首座上,嘴角噙着一絲得意的笑容,正是跟着李春芳和陳以勤說着話,眼睛看到從外面走進來的林晧然和郭朴當即閃過一抹喜色。
林晧然捕抓到這個眼神變化,卻是知道徐階已然是以勝利者自居了。
成王敗寇,這亦是為何從古至今都嚮往成功的原因。現如今,他針對徐階的大招被化解,亦不怪徐階會如此的沾沾自喜。
徐階宛如一個慈祥的長者形象,對着二人抬起手溫和地說道:「質夫、若愚,你們先請入座吧!」
林晧然和郭朴不動聲色地回禮,而後便在各自的位置坐下。
陳以勤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亦是主要向着二人點頭打了招呼。
他是嘉靖二十年的進士,資歷已然並不低,特別他以會試同考官的身份參加主持會試之時,次輔李春芳還不過是一名考生,而林晧然還在吃奶。
只是官場有着官場的規則,而今他是內閣排名第五的文淵閣大學士,由於不像高拱那般深得隆慶依賴,在內閣已然是小弟般的存在。
事實上,他進入內閣並沒有得到優待,被徐階直接打發主持修撰《世宗實錄》,已然是游離在核心權力之外。
陳經邦和申時行給剛剛進來的林晧然和郭朴送上茶水,而後便默默地退了下去。
徐階喝了一口茶,顯得神色認真地道:「老夫要做一個自我檢討!」
咦?
李春芳等人不由得微微一愣,顯得疑惑地望向徐階,卻不知徐階這是要唱哪一出。這好端端的,為何要進行自我檢討。
徐階將茶盞輕輕放下,當即侃侃而談地道:「老夫是嘉靖二年的進士,而今眼看就已經是隆慶二年,入仕近四十五載。有以探花郎進入翰林的風光,亦有被貶地方擔任推官的失意,其中的官場沉浮無人能如老夫。自嘉靖三十二年入閣,閣中事務事無巨細,皆是殫精竭慮。今入閣拜相已經近十六戴,對於朝中政務,已是無人所及了吧?」
郭朴、李春芳和陳以勤聽着徐階的經歷,亦是不由得輕輕地點了點頭。
不說他們在場的四人,哪怕在大明官員尋不到跟徐階資歷相當的官員,而他們最早入閣的李春芳亦是嘉靖四十四年進來的。
論到官場的沉浮和內閣的生涯,大明已然是沒有人能夠跟徐階相比了,徐階確實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老大哥。
林晧然沉默地喝着茶水,但心裏卻湧起幾分不屑。
徐階是有資歷不假,亦是經歷過官場的沉浮,但不過是官紳階層的捍衛者,根本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政績。
當下的大明貧富加劇越發嚴重,而破產者越來越多,每年都有不少因受災而餓死於荒野的底層百姓。
普通百姓希望朝廷能夠重視於他們的生計,能夠重視於地方的水利建設,但官紳階層卻是希望能夠持續這種糟糕但幸福的現狀。
徐階這些年說是休養生息,其實不過是繼續通過加征加派來壓迫百姓,維護着官紳階層的利益,讓社會的貧富分化趨於嚴峻。
正是如此,他並不覺得徐階的這份履歷是榮耀,不過是打着穩定國家的名義繼續壓榨底下的勞苦大眾罷了。
「老夫倒不是在擺什麼資歷,而是想要你們知道老夫經歷過的事比你們都要多,甚至是看得更長遠!」徐階說到這裏特意望了一眼林晧然,然後話鋒一轉地道:「此次林閣老那一道政令遭六科廊封駁,這既是打了林閣老的臉,更是打了咱們內閣的臉!」
咦?
郭朴和李春芳聽到這個話,總算是聽出了一點味道。
敢情徐階說了這麼多,卻是在顧及着內閣的臉面。只是似乎有些不對勁,徐階應該是支持封駁,怎麼現在聽着竟然是要為林晧然鳴不平呢?
林晧然的嘴角微微上揚,顯得若有所悟地望了一眼徐階。
「咱們的政見難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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