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七年,十月初三。請()宜,開市、登高;忌,動土。
這幾日裏,北京城的天空總是陰沉沉的,讓才從秋入冬氣候變得有些寒冷。而那一片陰雲也同樣籠罩在皇宮紫禁城的方,壓得宮裏下人等好一陣的心緒難安。
自太子夭折後,天子的身體一直都不見好,進入九月下旬後,病情甚至又加重了幾分。強烈的不安感在那些宮人之間瀰漫開來,無論是誰,幾乎都不敢露出半點笑影來,平日裏走路做事變得越發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好,會給自己惹來災禍。
曹吉祥帶了幾名御馬監的隨堂太監快步行走在皇宮的甬道,目光不時從已然退到一旁,拿着敬畏目光打量自己的那些低等太監的身掃過,心下不覺生出了幾許感慨來。
曾幾何時,自己也曾經歷過這樣只能仰望那些大太監,想着法兒巴結他們的日子。後來,自己確實成功了,靠了乾爹曹瑞這棵大樹,甚至還得以進入到了司禮監里當差做事。
本以為,憑着這層關係,自己在宮裏縱然做不到飛黃騰達,那也是可以擁有一席之地的,將來在司禮監里當個秉筆或隨堂太監,說不定到老之後也能來個衣錦還鄉,風光一把。可結果,之後的變故卻是那麼的突如其來,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最大的靠山王公公死了,乾爹也被人定了死罪,被活生生打殺在面前,連自己,也從一個司禮監里小有權力的管事太監被直接罰到了浣衣局裏當個苦役。
在那時候,曹吉祥覺着自己這一輩子算是徹底完了,說不定什麼時候會無聲無息地死在這皇宮裏。可他終究是不甘心的,不光是想為屈死的乾爹討回一個公道,更是為了自己在將來能重新抬起頭來做人。所以他繼續努力,縱然被人輕賤也沒有放棄希望。
結果,靠着自身的才幹,以及一些運氣,曹吉祥又從浣衣局裏擺脫出來,重新進入到了宮裏的要緊衙門。最後,更是因為宮裏人員的大洗牌,而讓他在幾年後進入到了重要性僅次於司禮監的御馬監里當差,並且得到了當時掌事太監李恢的賞識……
又是幾年的努力,在用盡了手腕之後,如今的曹吉祥已經成為御馬監當仁不讓的掌印太監,幾乎掌握了整座皇宮的守御大權,數萬禁軍的人員調動等相關之事也盡在其一念之間。
當重新站於高位後,那個一直深埋在曹吉祥心底里的念頭瘋狂地滋生出來,他要報復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他要攫取更多,更大的權力,他要成為如當初王振那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的存在!他的野心,要得到完全的釋放。
而要辦到這些,顯然是不可能在如今天子在位時做到的。如今的景泰帝朱祁鈺對太監的壓制那是相當厲害,司禮監早已名存實亡,御馬監所能管轄的,也皇宮裏的那些禁軍而已,根本無法涉及到京營那十萬大軍。
所以要達成自己的目標,曹吉祥唯一能做的是想法更換天子。而眼下,有這麼一個機會擺在了他的眼前——天子久病臥床,早已不怎麼管宮裏的事情了。而朝臣也早習慣了這樣多日見不到天子的情況。更關鍵的是,宮裏還有一個肯與他合作,希圖重新登皇位的太皇朱祁鎮,他甚至還把一份極其要緊的血寫詔書交到了自己手裏。
現在,時機已然成熟,宮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宮外亦有如石亨這樣手握京營兵權的將領可為奧援,只要突然發起政變,能改天換地,能向自己的最終目標狠狠地靠近一大步了!
當想到今日夜間要發生的大事時,曹吉祥的身子陡然一陣震顫,那種緊張與興奮感,是他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的。
直到來到天子寢宮乾清宮門前時,曹吉祥才猛作了幾個深呼吸,壓下了這份心悸的感覺,隨後臉又換作了一副巴結討好的笑容來,快步趨前,沖守在門前的幾名太監行禮道:「幾位公公,今日陛下身子可還好麼?可有意要見些外臣麼?」
這是作為御馬監掌印的他每日都要前來確認的差事,因為皇帝久病,已有好些日子沒有早朝了,所以朝臣想要稟奏大事得遞牌子請見,只有皇帝准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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