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只點了一盞油燈的關係,整座營房裏依然顯得有些黑黢黢的,這讓背上滿是棒創,疼得直抽冷氣的石彪的心情越發的壓抑。
他是真沒想到今日自家叔父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大發雷霆地拿自己開刀,還當眾打了自己八十軍棍,從而讓自己在一干將士袍澤面前大大地出了回丑。
尤其讓石彪難以接受的是,這回石亨居然還不聽他的分辯,要知道今日他本來是有要事急着稟報對方的,結果話還沒出口呢,就被拖出去重重責打,這讓他心裏更是堵得慌,卻又不知該如何發泄才好了。
不錯,在從大同那等邊塞之地來到北京後石彪確實有些懈怠了,而且之前還相中了一個女人李姐兒,在城裏置下了外宅,好好地享受了一陣溫柔鄉的滋味兒。可他卻並沒有因此就忘了自己的職責,無論是叔父安排下來的差事,還是軍中該有的操練,他可是半點都沒有疏漏哪。
而今日,他所以再次出營,卻是因為李姐兒那裏傳了話過來,說是有個要緊人物想見他一面商議要事。好奇之下,他才跑了這一趟,並且見到了那個所謂的要緊人物。
見面後,對方就開門見山地提出了不少好處,想讓石彪背棄自己的叔父石亨,把他在軍營里的一舉一動都如實報與錦衣衛知道。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些人是錦衣衛的陸縝派來遊說自己的。
對於這樣的要求,石彪當時都沒有作任何的猶豫,便一口回絕了對方,同時還決定趕緊跑回來跟自己叔父示警,看來錦衣衛的人已經開始打他主意了。
可結果,他這話都沒說呢,就落得了如此下場。甚至他隱隱還猜出了自己叔父這麼做的用意所在,這讓石彪越發感到心寒起來,顯然在石亨眼裏,自己這個侄子也不過就是一件能被他所利用的工具罷了。
有這麼一刻,他甚至都開始有些懊悔自己之前回絕錦衣衛太快了,就不能自己尋一條出路,非跟在石亨身邊當一件工具麼?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難道自己還能跑去鎮撫司跟人再談條件不成?
正胡思亂想間,營房的帳門突然被人掀開,一陣陌生的腳步聲靠了過來,這讓本就心煩的石彪頓時皺起了眉來:「都說了老子現在不想吃飯,還不給我滾!」他只道是有人給自己送飯來了呢。
可結果卻聽得一個平淡的聲音說道:「飯當然可以不吃,但石將軍身上的傷可不能耽擱。在下這裏有上好的傷藥,還請您不要推辭。」說話間,這位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看清楚其打扮後,石彪就是一愣,因為此人看着只是一名最尋常不過的京營兵卒:「你是……」
「在下來見將軍並無惡意,只是為了表達咱們都督對您的一片心意而已。」來人笑了一下,便把一隻寸許的玉瓶擱到了石彪的身前。
這話卻聽得石彪身子一震,目光定定地落在了對方臉上:「你是錦衣衛的人?」
「正是。聽說石將軍因為我們之故吃了些苦頭,在下實在過意不去,這才特意給您送了藥來。」
「除了送藥,你就沒其他想說的話麼?」石彪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冷聲道。他似乎是猜到對方的真正來意了。
不料這位卻輕輕搖頭:「既然之前石將軍已拒絕了我們,人各有志,我家都督是不會再勉強了。這藥乃是宮裏所賜,醫治皮外傷最是靈驗不過,將軍可叫人將其擦於傷處,不出十日便可痊癒。」說着,他便回身欲走。
「慢着。」見對方竟如此乾脆,石彪反倒有些急了,忙出言制止。那人應言停步:「不知將軍還有何賜教?」
「你是錦衣衛早派遣在這京營里的眼線?」石彪繼續盯着他問道。眼前此人看模樣真和尋常軍卒沒什麼差別,一樣的紅黑色的臉膛,一樣敦實的身子,甚至神情也沒有特別的地方,把這麼個人放進軍中,還真看不出任何不同來。
這位點了點頭:「不錯,京營畢竟關係到我北京安危,錦衣衛總是要派出些人手盯着這裏一舉一動的。」
「既然如此,那為何你們錦衣衛還要我當眼線?」石彪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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