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的旨意乍然看過去,似乎無甚蹊蹺可言,頂多也就是恩遇重了些,除此之外,從字面上是看不出有甚出奇之處的,不過麼,內里的隱喻卻並不簡單,這是在告訴弘晴兩件事,一麼,便是老爺子已然知曉了弘晴在工部交接一事上所玩出的「以拖待變」之把戲,二麼,那就是在暗示弘晴儘管放手做了去,只要不出大的岔子,啥後果老爺子都接着了。
弘晴本來是在裝病,這回有了老爺子的旨意,這病麼,自然也就不用再裝了,雖說還是不打算出門,可堂而皇之地接受各方來賀卻已是無妨,這不,弘晴有後的消息一經傳揚開去,各家各府都緊着派了人上門道賀,關係較近的幾位阿哥以及朝臣們更是紛紛趕到了弘晴的府上,各色禮物都能裝上幾大屋子了,當然了,大多以母嬰用品為主,太過貴重的禮物麼,弘晴卻是不收的。
迎來送往的事兒,弘晴素來不是很喜歡,不過麼,這等表面功夫於天家子弟來說,卻是萬萬少不得的,所謂的人情世故便是如此,若不然,一頂「假清高」的帽子怕就要扣在頭上了的,而這,顯然不是弘晴所樂見之結果,正因為此,儘管每日裏都累得慌,可該應酬的,弘晴卻還是少不得做了去,當然了,應酬之餘,弘晴也沒忘了關注工部之亂像,等的便是老十二自己找上門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着,五天的假期已是過去了三天,上門道賀的人已是漸稀,可老十二卻始終不見人影,除了派人送來了份賀禮之外,連面都不曾露過,這等情形顯然頗有些詭異,不過麼,弘晴卻也並不在意,此無他,老十二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尖刀」的嚴密監視之下,他與四爺、八爺那兩方私下接觸的事兒,對於弘晴來說,並不算甚機密,當然了,這並不是弘晴老神在在的根本之所在,真正能讓弘晴穩坐釣魚台的只有一條,那便是弘晴手中扣着老十二的把柄,真要整治其,隨時都可以成事,卻也不必急於一時。
「稟王爺,履郡王已到了府門外,請王爺明示。」
酉時已過,天早已黑透,用過了晚膳,又逗弄了三個兒子一番之後,弘晴這才施施然地到了書房,也無甚公文要處置,只是想着看會兒閒書罷了,然則方才剛坐定,書本都尚未捧起,就見觀雨已是急匆匆地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疾步搶到了文案前,一躬身,緊趕着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嗯哼,終於忍不住了?來得好!
這一聽是老十二來了,弘晴的嘴角立馬便是一挑,露出了絲滿是譏誚的笑意,不過麼,倒也無甚旁的表示,僅僅只是淡然地吩咐道:「開中門,本王一會便自去迎。」
「喳!」
弘晴既是有了吩咐,觀雨自不敢稍有怠慢,緊趕着應了諾,便即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靄靄夜幕下,兩盞碩大的氣死風燈在風中微微地搖晃着,昏黃的燈光蕩然不已,映照得台階下不遠處的一名褐袍青年的臉明暗不定,但見其面龐圓潤,雙眉濃密,鼻樑高挺,頗具英姿,只是眉宇間卻滿是掩飾不住的憂慮之色,這人正是當今工部管事阿哥、履郡王胤祹。
算時日,胤祹接手工部都已是將近半月了,可事情卻是沒做成半件,不是他不想,而是辦不到,別看下頭諸般官吏表面上都是一派的恭謹,可但凡胤祹吩咐下去的事兒,卻是無人稍加理睬,至於文件的審核麼,更是無處說起,這一切的一切源頭都出在一人身上,那便是他今日要前來拜會的弘晴,縱使身為長輩,可真要跟弘晴這麼個「官場屠夫」打交道,胤祹的心裏頭還是不免有些發憷,不為別的,只因他心中有鬼,自不免便有些個惶惶然。
若是kěnéng,胤祹其實十二萬分不願來見弘晴的,為此,他可是沒少私下裏四處活動,打算借外力以為用,事情也已是暗中做了不老少,可卻架不住老爺子一番呵斥,沒旁的,工部事宜眼下已是亂作了一團,各種公務積壓如山,再無改變的話,只怕其尚未捂熱的管部之位便要飛走了,似這等情形下,胤祹自不能不着急,也就不能不前來找弘晴商榷上一番。
「小侄見過十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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