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有些人則是不得不糊塗。
李農出了議事軍帳回到自己軍中,沉思了一路還是做出決定,他要保存先輩留下來的情誼,派人向冉閔告知苻洪的陰謀。
說到底人生在世本來就會顯得複雜,尤其是那種既想要忠又要義的人。世界上真就沒有完完全全的壞人,那是相對於自己的認可而言,亦是站在不同立場看法上的不同。
李農前腳派人,後一腳苻洪就得知了消息。
能夠拿出來商議就註定成不了什麼隱秘之事,苻洪哪能不知道這樣的道理。他完全有理由防着李農一手,同理李農也是對他充滿了警惕。
「怎麼辦?」苻安略略感到緊張地說:「那個傢伙果然吃裏扒外了。」
「稱不得吃裏扒外,晉人在石碣一直都被防着和視為低等人,石碣對晉人並沒有恩義,對待我們亦是如此。」苻洪倒是看得很開,復又笑道:「那本來也就是意料當中的一環。」
冉閔與李農同出一脈,按照春秋戰國到現如今的價值觀而言,儘管是敵對都要顧着情誼,也就是所謂的剪不斷理還亂。
都是出身於乞活軍的人,儘管分裂但李農真心認為國事是國事和私事是私事,自春秋戰國以來這樣的心態就一直影響着華夏文明。不過話得又說回來,恰恰就是這樣的價值觀讓民族觀念有了一個雛形。
或許李農沒有待價而沽的想法,可誰又知道呢?石虎需要防備的人太多,誰手握重兵誰就是提防對象,同理對苻洪和李農,乃至於是兵敗被俘的姚弋仲也是如此。
互相提防之下,造成石碣趙國一種怪異的現象,君不信臣,臣亦不信君,石虎有機會了就會削弱各個手握重兵的人,各個手握重兵的人又互相扯後腿。
乞活軍是一支舉足輕重的武裝,尤其是在潼關戰場更顯得重要。說乞活軍重要不止是起到幫助,實際上也意味着若是反水必然會造成大影響,別當冉閔與李農一直私底下聯絡有多麼隱秘,苻洪不是瞎子聾子哪能沒有察覺。
「早就知道李農不可信。」苻侯是苻洪的另一個弟弟,他原本是在曉關戰場指揮,昨天才到潼關戰場。他嗤笑道:「晉人本就是多蛇鼠兩端之輩。」
曉關那邊的戰事一直以來也挺激烈,只是曉關後面還有藍田關這一屏障,導致攻取曉關的意義沒有潼關大,因此主戰場是在潼關而不是曉關。
三兄弟就後面的事情又在商議了很長時間,期間還不免談到了被俘的姚弋仲。他們對姚弋仲兵敗被俘當然感到吃驚和震撼,恰恰也正是因為這樣才對石虎有了另外的看法。
「這一次奪回關中,我們便鎖關不出。」苻洪異常堅定地說:「姚弋仲是回不來了,羌族接下來必然因為領袖位置內亂,恰恰是我們掌握三秦之地的大好機會。擁關中而坐視天下,讓那些人去打生打死,我們有的是尋機而動的機會。」
說一千道一萬,一切的前提都是氐族要能奪回關中,他們計謀的基礎是在對冉閔的性格判斷。
李農派去的人沒有障礙地見到了冉閔,沒有多餘的廢話呈上李農的親筆信。
「假意敗退設伏?」冉閔呢喃了一句,後面看着來人,這人名叫王孝之,多少也是乞活軍的元老之輩,只是與李農是一路人。他殷切地問:「李公是想要與寡人共圖大業了?」
王孝之一愣神,有些答不出來。其實他對冉閔一口一個寡人也是不喜的態度,講輩分冉閔稱他一聲叔也不算吃虧。
「若李公前來,為王可也,吉儒亦可為郡公,寡人與諸君可共天下。」冉閔滿滿都是殷切期盼,又說:「吉儒,我等皆為同一出身,為胡虜效勞乃是迫不得已之舉,能正身正名豈不是日思夜想之事?」
王孝之搖頭說:「永曾啊,李公自有思慮。」,不顧冉閔被稱呼表字而變得有些僵硬的臉色,頓了頓才繼續說:「如今已經知曉苻洪詭計,永曾且好自為之吧。」,說完就告辭。
冉閔本意是要挽留,但好歹是個王了,又以王者之身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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