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冬至。在這一天,士大夫們朝參之後,便是放假,自由娛樂。邀人二三好友,乃是正常之事。但賈府的邀請,絕非平常。
粗略點看,是賈府一掃賈皇子之死的頹氣,慶祝賈政擔任國朝九卿之一:通政使。
而在明眼人看來,這是賈府要正式的確定其在四大家族中的領導者地位。
史府,晚上時分,書房中,燈光點點。
保齡侯史鼐的嫡次子史智看看還在沉思的叔父忠靖侯史鼎,再看看書桌上,由賈府子弟送來的請柬,道:「叔父,咱們明天真的要去嗎?」這事一看手法,就是賈環乾的。政老爺沒有這個手段。他不大想去。上次去賈府認錯,賈環給了他很大的壓力。
忠靖侯史鼎摘下眼鏡,看了史智一眼,嘆口氣,道:「能不去嗎?怎麼說你姑祖母還健在。」
史智縮縮頭。
史鼎輕輕的嘆口氣。通政使啊!他大哥任四川左布政使,大概在他的表兄面前只是有個座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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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
王子騰的長子王承嗣、王子騰的弟弟王子勝,王大舅的兒子、王熙鳳的哥哥王仁,王子勝的次子王偉等人在商量着賈府的邀請:去還是不去?
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親戚相邀,賈家的目的很明顯。然而,王家為什麼要去賈府捧場呢?
王承嗣皺着眉。
王子勝揚着手臂,揮一揮,不滿的嚷道:「他們這算什麼?壓我們王家一頭?勞資不去。你們誰愛去,誰去。」
王仁二五不着調,有樣學樣,冷哼道:「二叔不去,我也不去。受不了賈府那個鳥氣。憑什麼,他賈璉養外宅還有兒子,我妹妹的臉都丟到整個京城去了。」
王家的小會議不歡而散。王承嗣剛回到住處,就給母親打發丫鬟來叫過去。
寒冬夜晚,在細節中透着富貴之氣的房間中,溫暖如春。何夫人坐在炕上,身邊有兩個中年僕婦。看看進來的兒子,問道:「商量的怎麼樣了?」
王承嗣低頭道:「二叔和大表兄他們都不想去。」
何夫人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道:「你明天去一趟。」
王承嗣應下來,「是,母親。」出了正房,吹着夜風,心裏長嘆一口氣。想當初,他母親生日,姻親來賀,何等的風光,而如今,卻要向賈府低頭。
他父親雖說手握兵權,五軍都督府的同知,但遠在邊疆,要說權勢、地位,未必比強過他姑父的通政使。
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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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四大家族相關的官宦人家,如吏部文選司郎中湯奇、大理寺寺丞李守榮、宇文銳並沒有王、史家那麼多糾結,派人回了請帖,答應明天中午過來吃酒。
初八,天蒙蒙亮。距離賈府二里地的小院中,賈璉起身穿衣。
尤二姐連忙起來,服侍着賈璉,問道:「二爺今天要去府里忙?」
賈璉唇紅齒白,穿着白色單衣,笑着捏捏尤二姐的臉蛋,「今兒在府里置酒,賀老爺升官。老太太那邊也樂呵呵的。要給寶兄弟和薛家二姑娘的婚事定下來。環兄弟他把事兒都交給我了。你說我能不早去府里嗎?」
尤二姐噗嗤一笑,隨即低頭,有些心事,想了想,咬牙爭取道:「二爺,奴家去不去府里,要不要名分都無所謂。可是,蘆兒他…,你求求三叔。」
賈璉坐着穿靴子,就笑,「這什麼大事?我可是在順天府都繳了罰銀的。這可是官府認賬。你就放心吧。」
安撫了尤二姐一番,賈璉在清晨出門,返回榮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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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上午,賈府的前院中,便是熱鬧非凡。不斷的有賓客前來,絡繹不絕。
不少人都是不請自來。比如:衛若蘭、陳也俊、馮紫英、錦鄉伯公子韓奇、西寧郡王之子,北城兵馬指揮司指揮裘良、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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