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策騎來到霸橋西的軍營,駐守此處的古神感早已佇立於橋頭,見到李靖、李勣並騎而來,趕緊下馬立於路旁見禮。燃武閣 www.ranwuge.cc
二人也勒住韁繩,翻身下馬還禮。
李靖拍了拍古神感的肩膀,問道:「聽聞你已經向兵部遞交請示,懇請調任西域都護府?你們這幫人還真是驕傲啊,這邊大戰正酣,勝負未分,卻已經開始考慮戰後了,前日去兵部辦事見到崔敦禮,才知道遞交請示前往西域的校尉以上軍官達到七十餘人……真特娘鬼精鬼精的。」
古神感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在李靖面前神情謙卑,笑道:「區區叛軍何足掛齒?有您二位當世軍神坐鎮指揮,剿滅叛軍不過反掌之間爾。但是吾等在軍伍之中廝混了一輩子,若是以後待在關中安享富貴,怕不是這一身骨頭都得生鏽。往後大唐有戰事的地方一則水師,二則西域,不過是擇取其一罷了,如果他日能夠陣亡於疆場之上,馬革裹屍,給家中妻兒掙一份殊勛,這輩子也就值了。」
這幾乎是當下所有軍人的想法。
大唐立國之初,天下未定,不僅神州各處烽煙四起豪強林立,境外更是番邦崛起、胡虜肆虐,所以高祖、太宗兩任皇帝制定國策崇尚軍功,軍人的待遇、地位極高。
而等到叛軍平定以後,國家勢必要將重心放在內政之上,對外戰爭會收到控制,這些打了一輩子仗的武將哪裏有治理地方、執掌衙署的能力?
只能爭取前往有仗可打的地方,繼續自己的戎馬生涯,確保自己的權勢地位……
李勣哼了一聲:「都打着好主意,可無論水師還是西域,需要的軍官數量只有那麼多,豈能誰想去誰就去?況且你們都跑了,這關中、河東、山東、江南又讓誰去坐鎮?都想美事呢!」
古神感陪着笑連連稱是,神情惴惴,不敢多言。
見他如此,李勣也不多言,問道:「人呢?」
古神感眼神有些意味深長道:「那人到了橋頭便同兵卒大聲嚷嚷要見英公您,還說什麼有密信要交到您手上……末將覺得既然是密信,總歸不好鬧得人盡皆知,先是讓人通傳下去不得議論此事,然後將人請到營帳之中,這才派人前去請您過來。」
「嘿!」
李勣瞥了身邊的李靖一眼,瞪着古神感道:「感情老子還得感情你唄?」
既然已經鬧得沸沸揚揚,那就應該心底無私光明正大,以此將流言蜚語擊潰,古神感反而將人帶走關起來,甚至不准軍中議論,這不是「欲蓋彌彰」麼?
這古神感當年乃是李靖麾下校尉,自李靖幽居府邸之後輾轉在軍中效力,但若說他早已不是李靖的人,想必沒人相信……
這狗東西,壞滴很。
古神感連連搖頭,一臉正色:「不敢不敢,能夠為英公排憂解難,乃是末將的榮幸。」
這話硬生生將李勣給氣笑了。
軍中這些殺坯的確沒讀過什麼書,行事粗鄙豪放、直來直去,可若有誰認為他們都是心思單純甚至頭腦愚笨的憨憨,那純屬扯澹。尤其是這些中層將領,沒有精深的兵法韜略,沒有顯赫的部族家世,從一介軍卒在屍山血海的戰場之上不知經歷多少危難,不知身披多少創傷,一步一步爬到高位,哪一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
現在古神感一臉單純、兩眼無辜,好像他幫助李勣的「欲蓋彌彰」乃是出自真心,但李勣信他個鬼……
但既然是李靖的人,且先容忍他一二便是,總要先弄明白這是古神感自作主張,還是李靖授意為之。
……
營帳之內,一個普通兵卒裝束但衣衫狼狽、神情憔悴的中年人見到李勣,頓時激動的上前見禮,而後自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雙手遞給李勣:「家主有命,這封信務必親手交到英公手中,在下幸不辱命。」
他這一路幾乎全都是在驪山之中潛行,好幾次遇到覓食的勐獸,差點成為虎吻之下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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