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西陵扶着蕭暥靠在一旁的坐榻上。一筆閣 www.yibige.com
「西陵, 我可沒把他怎麼樣?這小子剛才厲害着吶,差點把我的手廢了, 」魏燮嚷嚷着舉起自己扎着棉帶的手腕,
「他這會兒倒裝起病來了!」
蕭暥真不是裝的, 他只覺得心口陣陣悸痛, 喉中血腥氣翻湧,怕是這些日子一直壓下來的病痛,終究是被那驟然乍現的回憶里沖天的烈焰、翻騰的血海給點燃了,這火一旦燒了起來, 就如同除夕夜那焚城的蝕火, 炙烤着他的身心, 簡直要將他胸中最後一點血氣都熬乾耗盡。
他面色寒涼, 緊抿着水色淺淡的唇,低斂着眼眸, 眼尾燒出一抹微紅,呼吸輕不可聞。
方澈趕緊上前, 攙住他的手,感覺就像握着冰塊。
魏西陵轉身看向魏燮, 眼底掠過一道寒流。
魏燮腮邊的肌肉跟着抽搐了幾下, 「西陵,我……我是替魏家清理門戶, 這個亂臣賊子害了太多人, 還敢上門來, 這是欺負我們府中無人……不能放過他……」
「誰准你調兵?」魏西陵冷道。
魏燮頓時打了個寒顫。
公侯府的家兵除了魏西陵, 也就只有魏曦有權調度。但魏燮仗着在軍中任右騎校,曾在劉武北上馳援秦羽那次當過魏西陵的副將,所以他趁魏西陵不在,以他的名義調集了十幾個人。
「假傳軍令者斬。」
魏燮腦中轟然一響,頓時全身冰涼,「西陵,你要殺我?」
魏西陵治軍之嚴出了名的,令出必行,賞功罰過,不避親疏。
一旁的方寧都臉色慘變,「西陵哥,魏燮他……他只是調了十幾個家兵,家法、家法處置,脊杖,禁閉都可以,可是……」
他邊說邊趕緊向魏燮使眼色。
魏燮這會兒也反應過來,慌忙從座椅上滾下來,「西陵,是我的錯,我不該私自調兵,不該推澈兒,也不該……不該……」他挫了挫後牙,看向那個伏案低咳的人。
此人此刻居然又是一副羸弱不禁、楚楚扶病的樣子!
魏燮氣得胸口發悶,那剛才咄咄逼人,自稱亂臣賊子,還差點廢了他一隻手的人的又是誰?
他喘着粗氣,一字一頓咬出那個名字,「我也不該胡亂猜忌蕭暥,我認錯!」
然後狠狠地跪下,膝蓋在地上撞出沉悶的聲響。
蕭暥當然知道,這魏燮認栽了也就行了,不會真的要砍他腦袋,倒不如順水推舟,給大家一個台階下。
「西陵。今天還是中秋修沐。按照軍規,咳……」
時逢佳節,有罪可緩。
這一緩就到了秋後。然後隨便找個藉口,比如天降祥瑞之類給個赦免,也就放了。
蕭暥覺得魏西陵其實也就是嚇唬魏燮一下,讓他以後老實點。
接着,就聽魏西陵道,「魏燮削去軍爵,永安城你也不用再呆了,秋後就去聚風嶺,不打出個人樣,就不用回來。」
蕭暥:唔!好像不是嚇唬一下……
聚風嶺是什麼地方他看書的時候是知道的,特麼的比廣原嶺還坑爹的地方!
此地氣候悶熱潮濕,又北靠蜀中,山勢險峻,大山里不僅蹲着一窩窩匪寇,還多很多不開化的南番部落聚居,時常鬧事非常麻煩。
魏燮硬着頭皮,「是。」
魏西陵又看向方寧,冷道,「你是方家的人,我管不到你,但別讓我在公侯府再看到你。」
方寧灰頭土臉,撇了下嘴,又不敢頂撞。
接着他回頭看到了方澈,作色道,「澈兒,跟我回去。」
魏西陵做事講究規矩,他又沒有膽大妄為去調兵,魏西陵不會把他怎麼樣的。
方寧陰測測低聲道,「澈兒,以後沒我准許,你也不許來這裏,以免被人帶壞了。」
說罷他斜睨了蕭暥一眼。
方澈緊握着蕭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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