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着說出這番話,他雖不是性情中人,甚至有些暴躁粗糙,但這麼多年吃喝在馬家,他對馬家也有了深厚的感情,尤其是看着馬文俊長大的,在他心目中馬文俊不僅僅是自己的少東家,還是孩子一樣的親切存在。
馬征明踉蹌了兩步,重新跌坐在椅子上,道:「你說什麼?什麼?」
老五看着馬征明如雷轟頂的神情,不忍再重複先前那句話,跪在地上嗚嗚哭着,讓營帳內的士兵都十分動容。
馬征明吼道:「我讓你再說一遍!」
老五被馬征明的氣勢震住了,呆了片刻,道:「大公子被人刺死了!」
馬征明坐在椅子裏喘粗氣,半天說不出話來,然後噴出一口鮮血了,整個人看上去恐怖而可憐,他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枯瘦的大手,指着老五顫抖了半天,最後道:「什麼人幹得?」
老五道:「還沒查出來!」
左右兩個親衛兵急忙過來將馬征明攙扶,卻被馬征明拒絕了,他突然坐正了身體,整個人散發出強大到不可遏制的戾氣,像是變了個人,與方才的奄奄一息判若兩人,甚至比他未受傷時都顯得強大和嚴厲。
「來人,召集兵馬,隨我回程!」馬征明下令道。
當馬征明帶着浩浩蕩蕩的大部隊返回安陽城的時候,馬家這邊還沒消停,柳氏正昏迷睡着,時不時傳來悲戚的聲音,一邊是崔明月的院子傳來的,嗚嗚咽咽的,有人說是大白天鬧鬼;一邊是停放馬文俊屍首的院子裏傳來的,丫鬟僕從一大堆,誰見了都落淚——馬文俊平時待他還算不錯,很少打罵下人,所以,在一干僕從中很受愛戴。
至於那個丟了一邊耳朵的王連盛,如今瘋瘋傻傻的,正不合時宜地傻笑着,誰見了都厭煩地瞪他幾眼。
而這一廂,回春坊里冷清了許多,兵荒馬亂的,老百姓本來就看不起病,就算沈如初等人肯免費救治,但老百姓輕易也不會往醫館跑,不敢來;再者,馬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官府已經下令嚴查了,城門都被封住了,只准進不准出,城內的老百姓更是不敢隨意走動,能不出來都是宅着儘量不出來。
聽聞,不少喜歡在公共場合嬉鬧、又尚武的人被抓進去不少,有些人出來之後都脫了形;有些人至今也沒被放出來;這個傳聞鬧得整個安陽人心惶惶,北夷人沒打進來,自己人卻鬧騰成這樣子,這日子……嘖嘖……當然,老百姓都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敢怒不敢言。
沈如初正坐在二樓上打發時間,本來醫館沒人,她就只能閒着,賬目有如意負責,藥材有陳贇負責,各種雜務就交給了秦子輝,她倒是樂得當一個甩手掌柜。
「夫人,夫人!」松月叫着,還在樓梯上爬着呢,就叫了,聲音里透着一股歡喜。
沈如初笑道:「什麼事讓你這麼興奮?你這脆生生的聲音恐怕能傳出兩里路。」
松月笑道:「夫人,您就喜歡打趣奴婢!三爺來了。」
沈如初道:「三爺?哪個三爺?」
就聽樓下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道:「還能是哪個?就是小爺我唄!」
沈如初一愣:這唐小三還沒走?
她小心翼翼地下樓,因為肚子大了,遮住了腳下的視線,這下樓比爬樓還艱難,松月在一旁用心地扶着。
「你這是還沒走還是由回來了?」沈如初笑道。
唐天瑞大搖大擺地找個椅子坐下來,道:「我又回來了。」
沈如初笑道:「來,說說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好端端地又回來了?」本來好不容易定好的行程,突然被取消,不知道遠在京城的唐老爺是何等擔心,但此刻唐天瑞一副巴不得回來的樣子,正笑得沒心沒肺。
唐天瑞笑道:「出不了城唄!」
「呸!你從知府老爺那裏拿的出城官牒,怎麼可能出不了城?說個謊話也動點腦子!」沈如初對他這個說話嗤之以鼻。
「嘿!你別這麼懷疑地看着我好麼?你別不信啊,我是真的出不了城!」唐天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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