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自己的按鍵機,放在那隻玲瓏素手裏。
少女低下頭,輸入一個一個數字,然後停下,又抬起頭,雙腿交疊並靠其撐起手臂,那個幸運的手機就在她手裏被揉搓,肆意旋轉,釣着陳庭漢的胃口。
她笑着道:「他膽子不小,敢拿我開玩笑了。」
陳庭漢賤賤地道:「我讓他給您賠禮道歉,唯您馬首是瞻。」
王衿伶這才按下撥出鍵。
就在她按下按鍵的瞬間,宿舍樓內外爆發出了熱烈的起鬨聲,先前的嘲諷和不屑瞬間被勇者成功突破小關卡的興奮所替代。
不出一節晚自習,有一個高二男生要到了王衿伶電話號碼。
都是最率性而為年紀的孩子,沒有那麼多貨真價實的惡意,熱鬧、隨性才是常態。
他抓了抓腦袋,飽含歉意,真誠地道:「給你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啊。」
王衿伶比他更不在乎,隨意揮了揮手,便起身走進了樓梯口。
「好學生真有特權啊,連晚自習都可以不上。」陳庭漢留下一句對方聽不到的調侃,朝教學樓走去了。
......
......
走在路上,陳庭漢的笑容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的審視。
其實他根本不需要去問什麼聯繫方式,王衿伶是個念舊的人,電話號碼之類的許多通訊社交賬號是許多年未換過的,而且陳庭漢早就記得滾瓜爛熟了,時不時就會翻翻看看。
陳庭漢覺得這當然不是因為勞什子喜歡或者愛慕,反正她的社交空間不上鎖,隨手翻翻,說不定就能找到些線索或者突破口。
雖然不出意外,她的社交空間從學生時代起就全是精心編排過的假把式,後面那麼多年也沒變。但也不能說這種偽裝沒有價值,再會演戲的人,演戲時也難免會暴露出一些不自覺的習慣。
一個稚嫩女孩和一個成年女性,隔着十五年光陰,其中各種細微的差別陳庭漢絕對能看出來。
剛才他進行了兩次試探。
第一次試探是打架鬥毆這件事,他說的大部分都是實話,但描述出來,發生的時間、地點和兩人交流的狀態都和前世有微妙的不同。
如果她不慎說出一些現在的她不該知道的情況,陳庭漢就基本可以確定她的身份。
第二次試探,則是「張克奇」,這個人物雖然是掌管着一片區域的「道上大哥」,但其實只是個小人物,他上頭的上頭才是和王家最親近的二把手,不管是小時候還是長大了,以王衿伶的性格,出現會威脅自己安全的人物,她一定會一查到底。
如果在聽到這個名字後直接有相應的反應最好,就算現在不行,之後也會是個坑,通過這個坑,觀察她如何處理張克奇,陳庭漢也能確認一些事情。
陳庭漢深深呼了口氣,撫摸着緊捏的拳頭,先前產生的衝動逐漸消散。
還不能確定她就是「她」,就算確定了,也不能一殺了之。
陳庭漢為什麼會那麼執着於王衿伶?因為他有一個重活一次都要報的恩。
何況,他才剛見了自己的老娘,上輩子欠二老那麼多,這輩子剛重生回來就立馬身陷囹圄,那還怎麼還?
除此之外,陳庭漢還有太多太多要見的人,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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