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的看了眼已經在縣衙門前晃悠了好幾圈的人,百姓喜歡看熱鬧,不足為奇,可這麼刻意繞圈子的就少見了,而且他注意到這些差役瞧見那人時,都抖了幾抖。
「你們都聽好了,稍後吏部就會來人接管縣衙,此前都給本官老實呆在這!」
將人帶好後打馬離開縣城,快馬加鞭十幾里後,勒馬停行,吁吁之聲馬匹嘶鳴頓起,一旁的刑吏問道:「郎官,怎麼停下了,可是身子不爽利?」
刑部郎中跳下馬來道:「我心裏不踏實,恐怕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一行人對視幾眼,立刻都跳下馬,帶着縣衙差役的幾人更是立刻將他們狠狠拖拽了下來,不顧他們的求饒拖到一旁就是噼頭蓋臉的鐵尺落下。
沒有人問郎中是不是想多了,這不是尋常桉子,上已通天不可不慎,若非京中催的急,他們都想在溧陽好好查個幾天再抓人。
絡腮大漢冷冷的瞧了眼李皋,雖然小小縣令,但到底是朝廷命官,沒有經過刑部大理寺定罪,誰也不好上刑。
「郎官,不如我領人回去一趟?」
「嗯,你領幾個弟兄換上便服回去好好查一查,咱們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諾。」
……………
「這麼說,那潘家算是地方豪強了?」
謹身殿偏殿內,朱標揉搓着環佩,都指揮同知尚泓海跪在當中,聯繫刑殺了數人後,一切也就都水落石出了。
親軍都尉府的手段,沒有人能承受得了,那幾個死的也不是因為不招,只是尚泓海為了殺雞儆猴,也順帶清理出幾個位置給自己的心腹。
「回爺的話,潘家世代皂吏之家罷了,倒也稱不上什麼豪強,往來結交的也都是些地痞惡霸私鹽販子之輩,最多也就是壓一壓流水的縣令。」
「哼,真若是持身以正,天子腳下一個朝廷命官,還能壓不住一個小小皂吏。」
「微臣查了查,那李皋在其他地方任職之時,倒也算清廉自守,並不貪財,那潘富是以色誘之,將其拉下水。」
「說來也有趣,為殿下戲之,那李皋受了潘富獻上的佳人後,為了掩人耳目,這位美婦人藏在潘富家中,隔三差五公務之餘過來玩弄。」
「可有次潘富也心癢難耐,竟然也同那婦人廝混起來,顛鸞倒鳳之後深感愜意,索性還把這位婦人娶為小妾。」
「那李皋自是不滿,可已經被拖下水,遍身把柄任人拿捏,無可奈何只能親自上門送上賀禮,此後聽聞再無機會親近佳人。」
聽完朱標忍不住搖頭失笑,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好好地百里侯不當,竟為女色所折,淪落折辱於一介皂吏之手,真是丟朝廷的臉面。
笑過後朱標也沒在放下心中,區區一縣之事,真還就不值得他多過心,若非那黃魯趕的時間夠巧,這事也就是事後才會呈給他過目並勾畫批斬決。
明律,除非罪大惡極如造反謀逆之輩負隅頑抗,地方主官可以先斬後奏外,也就是持王命旗牌的欽差特使可以直接斬官殺惡。
其餘者都要層層上報,直至中樞御前,由皇帝御筆勾決才可真正實行斬立決,非必要情況,老朱都不會讓朱標沾手。
當然也不是忌諱什麼,只是操持殺生之事,年幼者不宜多行,自朱標那年勾畫戶部事後,也是有好一段時間沒有操手過此事了,就是老朱離京北巡這幾個月,寧願多耗費功夫,也不願兒子沾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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