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希望不要如我想的那般糟糕罷,畢竟趙侯本人,應該還在遠征北方,趙軍一時半會也沒法南侵,只求儘快平定熊勝之亂,讓楚國少留點血。」
「葉公請留步!」就在葉公的車駕抵達葉縣南門時,這裏卻有一群寬衣博袖的儒生攔住了去路,正是孔丘的門生,號稱「君子儒」的漆雕開,原憲等人。
葉公正趕時間,見這群人衣冠整齊地阻礙他前行,心裏有些不快,但基于于孔子個人的尊敬,依然在車上朝他們拱手道:「諸位君子有何要討教之處?」
漆雕開道:「小人等聽聞南方白公熊勝謀反,驅逐楚君,葉公興義兵南下,特來送行。」
「多謝諸位君子。」葉公頷,便要繼續離去,他平日雖然經常召顏回這等有真學問的人入府問對,此次南下,軍中也帶了子路、公良儒等有勇氣和力氣的孔門弟子做將吏,但對於眼前這群修容雕飾,不事生產只靠為人辦喪事為生的傢伙,是素來看不上眼的。
但那漆雕開卻攔住去路,喋喋不休地說道:「葉公,吾等都覺得葉公此去必勝,斬叛賊之頭,立下大功!」
「哦?」葉公心裏煩,嘴上不好罵,笑問道:「為何如此篤定?」
漆雕開道:「我聽說,叛賊熊勝貪婪暴戾,他效仿趙國,在領地推行惡法,使民眾謀生的道路狹窄、生活窮窘,然後再用權勢威逼他們作戰。得勝後給他們記功,斬五級就能擁有五十畝田地,棄禮儀而上功,此乃飲鴆止渴之道也。加上以下犯上,對楚君不敬,必然人心盡失。」
他又吹捧道:「反觀葉公,聽從了夫子的建議,對百姓施行仁政,減免刑罰,少收賦稅,深耕細作;葉地的人有忠孝禮信四德,在家侍奉父母兄長,出門尊敬長輩上級,此乃仁義之行。」
「是故熊勝之叛逆之師,絕不能用來對抗葉公的仁義之師,倘若交戰,就一定會像是雞蛋打在堅硬的石頭上一般!仁者,無敵於天下!葉公的兵卒,就算拿着草木,也可以戰勝擁有堅實盔甲銳利劍戟的叛軍。」
漆雕開言罷,本來希望能看到葉公又驚又喜的表情,然而沈諸梁卻面色如常,只是淡淡地說道:
「君子說完了?」
「這……」
漆雕開有些尷尬,旁邊的原憲連忙幫他說道:「吾等想說的是,既然葉公必勝,還望能遵循古禮,打了勝仗不要追趕逃兵,拉開弓不要射箭,敵車走人了岔路則能幫助他推車。」
「嗯,本公省得,多謝諸位君子了。」葉公心裏罵着這群人愚不可及,面上卻頷,讓御者徑自打馬前行。
見他要走,漆雕開急了,連忙跑過來拉着葉公的馬轡,道明了這群人真正的來意:「葉公,葉公,是這樣,吾等的祿米一直每月按時供應,但這個月的,卻停了……」
「哦,原來如此。」
以往清高的君子儒們為了斗米扭扭捏捏,葉公則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解釋道:「楚國內憂外患,倘若有外敵來犯,葉縣的存糧恐怕不足,要優先供應兵士,其他不必要的地方,會稍微收緊一些。當然,孔子、顏子處,供奉是不會少的,只是汝等君子嘛……」
葉公看着這群吃了他十多年白食,卻屁用都沒有的儒生,終於卸下了禮賢下士的偽裝,輕蔑地笑道:「既然依靠仁義禮樂就能填飽肚子,那祿米,不吃也罷!」
言罷,葉公沈諸梁絕塵而去,只留下一眾「君子儒」在葉縣南門目瞪口呆……
……
七月份,葉公已帥大軍南下,先鋒抵達鄀都,恰逢熊勝傾盡全力,進攻鄀城。被一群儒生吹捧為「仁義之師」的葉公前鋒,卻在淮南兵卒悍不畏死的衝擊下大敗一場,連帶着鄀城也失守,楚王章連忙趕着牛車繼續向北遁逃,逃入鄢城,與葉公大軍匯合……
八月初,鄀城子戰的消息傳來,鼓吹「仁者無敵於天下」的君子儒們頓時噤聲。隨着葉公「攘外必先安內」這一計劃的實施,公孫寬也忙着堅壁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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