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的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條件很不錯,本不需要外地的女子做媳婦,可因為和她遠方叔叔關係好,答應見上一面,哪怕不成,他們多少也會儘量幫扶下。
一見之下,那男人看中了她純情的外貌,看中了她溫柔的性格,便出了一筆聘禮,把她從中原娶到了東北。
許英想起了剛到東北的日子。
東北地廣人稀,民風彪悍,許英本就不安的心更加不安了。
熱血爽直的丈夫她覺得粗魯,從心內害怕,拒絕和他親熱。
爽直能幹的婆婆,她覺得對方話太直,太傷她的自尊心,她處不來。
能說會道的弟妹,她不喜歡,因為覺得對方搶了她的風頭。
沉默的公公倒還好,只是好多習慣她都看不慣。
許英是各種的不慣。
吃慣了麵食的她,覺得大碴粥和米飯無法下咽。
睡慣了木板牀的她,無法忍受那冬夏都炙熱的炕。
冬天那麼冷,滴水成冰,連個門都沒法出,許英被凍哭了。
她習慣不了這裏的生活,感覺再過下去她會死的。
可她卻不知她看不慣別人一切的時間,別人也在覺得她矯情。對她也越來越差。
越差她越無法忍受,忍無可忍的她跟着一個男子跑了。
男子是南方人,甜言蜜語溫柔的膩死人。
許英覺得自己掉進了愛情的漩渦。
為了愛情她可以什麼都不顧,什麼都拋棄!
她和男人過了幾個月的甜蜜生活,可惜,那個男人有家有老婆,只是騙她而已。
被人拋棄的許英知道了被拋棄的滋味,才知道當初她的離開是如何的傷害了那個愛她的丈夫,她悔不當初,卻無臉再回東北。
獨自一個人過了多年,她瀟灑過,快活過,落魄過,輾轉多年以後還是孑然一身。
現在的自己,鉛華不再,除了悲涼和滄桑,她還剩下什麼?這一世自己真是太失敗了,是她,親手把自己給毀了。
許英忍不住狂笑,酸楚的淚水從眼眶中肆意的湧出來......
自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不剩下了,難道要回去求着劉明達去給自己打官司?
即便官司贏了,自己的錢要回來了,可自己真的能快樂嗎?
自己有那個臉去求他嗎?
許英狠狠咬住了下唇,五官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眼淚似斷了線的珠子般落入江中。
江是那麼大,她的眼淚是那麼渺小,小的別說浪花,就是一絲漣漪都不會起。
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現在的生活對於她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與其如行屍走肉這般活着,還不如早些解脫呢......
許英笑着鬆了那隻手。
就這樣結束吧。
結束自己悲慘的一生,結束自己這可笑的一生。
往江中掉的許英默默閉上了眼,悲痛的神色漸漸被從容安靜所代替。
若是有來世,她不會再這樣活,她願意在那個能凍死人的東北做一個彪悍的婦人,守着一個家,安心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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