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也略有些感慨,對這個年輕的縣令已服氣了許多。雖然楊晨通過幾次手段已徹底控制了縣衙大權,甚至把他這個縣丞給壓得沒有什麼權力,但趙邦甫心裏依然不覺得自己會比這個年輕縣令差,尤其是看着他不斷與宣酈兩家做對,鬧得不可開交時,趙邦甫更覺得楊晨實在太過年輕意氣用事,實在不是當縣令的適合人選。
可在看到楊晨此刻臨危不亂的表現後,趙邦甫原來的那些不滿一輕視就在此刻煙消雲散了。他已決定,只要過了這一關,今後自己一定盡心竭力輔佐楊晨,治理好這一縣之地。
楊晨可不知道自己的表現已征服了趙邦甫,即便知道此刻他也沒有心思去想太深。只見他再次開聲:「蔣主簿,城西那一片可要交給你了,可莫要讓本官失望哪。」說完,頗有深意地看向了下首站立的,面色有些尷尬帶些古怪的蔣充。
「嗯?」堂上不少知道縣衙內情,以及自家大人、蔣主簿與酈家明爭暗鬥的人們都露出了驚訝之色。他們着實不料到楊晨在這個時候竟還會啟用蔣充。
其實不光是他們,蔣充自己也沒料到楊晨會來這一着。聽到楊晨的命令,他明顯也是一怔:「怎麼楊縣令還敢用我?他不是明明知道我與酈家的關係,而這次的事情也……」
就因這一愣,蔣充就沒有如趙邦甫般立刻接令。楊晨雙眼一眯,又叫了聲:「蔣主簿?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想為全縣百姓做點事情嗎?」
這話里,卻包含着另一層深意,似乎是在徵詢蔣充肯否棄暗投明。蔣充被他這麼一問,心中猛然湧出了多年未有的豪情。想當初,他也是懷着一腔為國為民的熱情才踏上仕途的,那時他也曾想過以這一身學識和本領造福一地百姓。
可結果,現實的殘酷卻終於消磨了他的壯志。最終他蔣充淪落成一個只能聽從當地豪強意思辦事的傀儡官員。即便他明知道對方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他也只能裝作什麼都不明白。
可這一次酈家干出的事情,卻也大大地超過了蔣充最後的底線。他們燒糧倉,掘長堤,固然能把楊晨置於絕地,可真正被戕害的,卻還是諸暨縣裏的無辜百姓哪。他身為諸暨本地官員,又怎忍心自己的鄉親父老遭逢這等大難呢?
「現在,是時候改換門庭,依着我的本心做些有利於全縣百姓,對得起我自己良心的事情了!」主意一旦拿定,蔣充再無任何遲疑,當即踏前一步,一拱到底道:「下官領命,定竭力保全縣中百姓的生命財產。」
當他抬起頭來,目光與楊晨相交時,楊晨已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他的心意。這讓後者的臉上也浮現出了欣然的笑意,也沖其一拱手道:「蔣主簿,此刻你我同舟共濟,一切就都拜託你了。」
蔣充鄭重一點頭,隨即便點了些人手匆匆離開了縣衙。
「周典史,你往城北……」
「是。」
「楊震,你往城南……」楊晨一刻不停地作着安排,將縣衙里的所有可用之人都派了出去。
這一刻,終於體現出了之前大半年時間楊晨在縣衙里苦心經營的成果。即便是遭遇如此變故,縣衙上下依然能遵照他這個縣令的指揮行事,而沒有如以往般一盤散沙各自為政。
目送眾人匆匆而去,楊晨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些。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無論是後悔還是埋怨都沒有任何用處,只有面對和解決問題,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現在他已把該乾的都幹了,接下來,他只能祈禱,祈禱這老天不要再下雨了,不然縣城即便不被不斷上升的江水吞沒,也必然因為百姓們的慌亂而亂作一團。
「酈承綱……」楊晨眼中閃爍着憤恨的目光,看着外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的天空,口中輕輕地說着話兒:「之前你之所為固然惡劣,但我或許還不會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你家如何。但今日,你所做的一切已太過分了。只要我楊晨還在諸暨縣令的位置上,就一定不會讓你們有好日子過。無論接下來有多艱難,我都要把你酈家連根拔起!」
自來到這個世界後,即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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